call you mine

蝉鸣(上)


卓秀浩X陆东植  

陆东植视角,黑化预警


我不想活了,纵然死亡是没有意义的。这个世界过于喧闹,也过于寂寥。我受够了每日挣扎在人海里却始终格格不入的自己——像个冤大头一样背下了所有人的黑锅,一味地好意换来的只有不对等的轻视、同事的冷漠、家人的耻辱。可是我没有报复施害者的勇气,也不愿付出时间和精力把我的伤害转移到别人身上。再者,我既没有伟人的抱负,又不觉得浪费生命是什么可耻的事情。总之,那些劝诫活人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对我是毫无作用的。

因此,我谋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。


死亡的时间一定要在早上,因为我不喜欢黑夜。我是怕黑的,也不希望自己在黑暗中逝去。备好安眠药是第一步,接下来只要再买一把刀,放一缸子的温水,最后划破动脉,在浴缸里睡个好觉——做一个不会醒来的梦,安静地离开。可是,计划总有疏漏,在我买刀具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意外。

上天作证,我不是有意要掺和进这场绑架案里的,事实上我只想把那个漂亮的小姐落下的钱包还给她。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想要绑她,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被绑起来的那个人成了见义勇为的我。

那个漂亮的小姐在侥幸躲过一劫后,慌不择路地跑掉了。什么嘛,连句谢谢都没有。又是这样啊……

她会报警吗?还是干脆闷不做声呢?反正真正受到伤害的只有一个我而已,不是吗?

这是我被人打晕之前,最后的想法。


醒来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房间里。屋子很干净,还带有一个卫生间,实在不像一个人质应该住的地方。房间的门是不能从里面打开的,角落里各装有两个摄像头,根据我多年以来浏览犯罪片的经历,对方一定是个有钱有闲的精神变态。

不过,人家大抵是要失望的。毕竟我不是长相明艳、身材惹眼的小姐姐,观察一个大男人不觉得无聊吗?

这样想着,我略带同情地和摄像头打了个招呼——“你好。”


被人关在一间屋子里,没什么不好的。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过来,不愁吃,不愁穿,不用为了生活而劳碌奔波。虽然这和我原本图谋自杀的初衷不太相符,但适应后反倒觉得是件比自杀更简单的事——

我只要等到那个变态玩厌了以后再把我杀掉就是了。

在等待的途中虽然有点无聊,但是我很会给自己找事情做。把送来的餐饭摆成好看的图案,试试摆在衣柜里的女装(我不是变态,我只是无聊),或者再试试看自己能做几个俯卧撑。大不了闷头睡一觉,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。

直到在今天起床前,我都是这么过的。

在我睡醒的时候,我看到那个变态坐在我的床边,一脸亲切地望着我,微笑着开口:“你好。”


这表情,这声音,果然是个变态啊!

第一次在现实里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变态,我不由得感到兴奋。变态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看起来绅士优雅,他的刘海温顺地垂在额前,眼睛却充满侵略性。

“先生,你现在准备杀我了吗?”如果死在一个变态手里,生命以荒诞的戏剧作结尾,那我也算为这平庸的生命增添了一点点不平凡的颜色。

变态完美而变态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瞬:“在开始对话前为什么不先做个自我介绍呢?也许我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呢?”

咦,常见的套路啊,猎人在击杀猎物之前还要再玩弄一下目标吗?

“你不会放过我的,先生。哪怕你最开始的猎物不是我。毕竟,如果真要放我走,你就不会让我看到你的脸了。至于名字,不知道也无所谓吧?去教堂祷告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上帝的。”

现在,变态完美的笑容已经开始扭曲了。

“那么,你希望我怎么了却你的生命呢?”

“我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?只要不给您增添麻烦就好啦。不过,如果您能选择快一点的方式,我会非常感激的。”

我看到变态用古怪的眼神扫视了我一眼,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。真奇怪,我明明在真心实意地拜托他啊。为什么要犹豫呢?


他不动声色地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轻轻击打床沿,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,脸上闪过恶童般顽劣的笑容。一双手毫无征兆地掐住我的脖子并且渐渐加大了力道。

……终于,要杀了我吗?

什么?你问我死前想到了什么?

首先,我必须要告诉你。被人勒着脖子实在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。没有人会喜欢窒息的,感受呼吸一点一点脱离掌控,会让人忍不住做出无力的挣扎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选择上吊的原因。

其次,虽然死亡的方式不尽如人意,但我还是期待着这一刻很久了。我一直向往着死亡:软弱无能的烂好人陆东植,生命在活着的时候是没有意义的;如同天使般善良的妈妈,一定在天堂等着我吧。

眼前的视角因为缺氧而开始变得模糊,最后归于黑暗。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类似于幻觉的金属碰撞声在脑内嗡嗡作响。

我是要死了吗?


在生命到达极限的时候,脖子上的禁锢毫无预兆的消失了,身体由于肺部缺氧控制不住地咳嗽。与此同时,男人顽劣刺耳的笑声和脑海中尖锐的杂音重合在一起。耳鸣逐渐淡去,刺耳的笑声取代了一切。

“哈哈哈……你,不会真的觉得,我会这么容易,地放过你吧?”他笑得过于激烈,说话的时候都快喘不上气了。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不小心撞上身后的衣柜。毕竟,磕到边角,是会很疼的。

“那么先生,你打算怎么做呢?”

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收住了脸上的笑,竭力用柔和的语气向我解释:“你小的时候被人抢过糖果吗?剥夺他人想要的东西,一直是我的乐趣呢。”那双曾剥夺过我呼吸的手温柔地附上我的脸颊,语气却不容置疑——

“和我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吧。”

评论(29)

热度(131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